夜深了,窗外传来了猫儿撩人的鸣叫,桌子上的挂钟有节奏的滴答滴答响,月英躺在炕上开始拿小木匠跟继军比较。
他们都是男人,都是一样的傻,山里的男人没文化,憨态可掬,心眼实诚,有一是一有二是二,不会耍心眼。
继军是见过世面的人,旮旯沟的第一个高中生,而且是个俊后生,文质彬彬,比小木匠有涵养。
千百年来走出大山的男人寥寥无几,女人都希望嫁出大山到山那边去,看看外面的世界,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美好。
尽管这种想法近乎天真甚至遥不可及,却仍然撑破了姑娘们一个又一个圆圆的梦幻。
想着继军,月英的心就涨热起来,有些狂跳,他给她的第一个印象是风度翩翩,真的想嫁给这样一个男人,夜里陪她睡觉。
月英觉得自己的想法很龌龊,脸上发烧,就羞涩的拉起被子蒙住了头。
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。
第二天继军来的很早,手里拿了一本书,仍然没有理月英,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看,一页一页翻得仔细。
月英好奇地靠近他,继军就红了脸,呼气急促。
她说:“你可以教我认字吗?”
继军就点点头,然后在她手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她的名字。
月英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名字如何写,她感叹一声:“认字真好。”
季军问:“你知道女人为啥要过七吗?”
月英摇摇头说:“不知道。”
继军就没有问,然后继续教她写字,这一天月英学会了12个生字,一遍一遍的写。
晚上分别的时候,继军说:“今天大队部演电影,我想跟你一起去看,村口的小石桥上,不见不散。”
月英就红着脸点了点头。
晚饭过后月英打扮了一下,特意洗了洗脸,走出了村口果然发现继军等在哪里。
他主动上来拉了她的手,月英感到浑身燥热,一颗小心扑通扑通乱跳,机械式地迈着脚步跟在后头。
来到露天场地,她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瞅她,演的是啥根本没有看进去。
放映完,发电机一停,不下十多个姑娘一起欢叫:“老子日你先人!”
那都是被摸了的。
几十支手电筒这时一同照亮,光柱子捅在黑天空里,如同乱舞的干戈,那是男人们得逞了。
月英心里有数,自己的屁股已经无数次被摸过了,每次演电影都会被无聊的男人摸几下。
摸得最多的是大队村长的儿子高大虎,这一次仍然是他。
月英没敢做声,过后自己也悄悄摸一下,好像自己这一摸,那东西便还了原。
一记重拳袭来,高大虎被掀翻在地,嗷嗷怪叫,继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拳脚相加,把高大虎一顿乱揍。
高大虎爬起来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块淤青,破口大骂:“这又不是你媳妇?你心疼个屁啊?”。
继军没有理他,拉住月英回了家。
来到门前,继军说:“明天我不去了,你告诉俺婶子,别准备了。”
月英惊讶了,问:“为啥?你……是不是嫌俺长哩丑?”
继军说:“不是,你一点也不丑,我讨厌过七,这种风俗有点低俗,看不惯。”
月英心里酸酸的,好像失落了什么,看着继军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。
第三天的时候继军果然没有来,月英一个人守在空房子里,孤独而又迷茫。
这个男人像是一块高强的磁石深深吸引着她,搞得她六神无主魂不守舍,站也不是坐也不是。
傍晚的时候婆婆韩氏终于预感到不妙,就扭动着一双小脚走进了苗铁匠的家,满脸赔笑好话说尽。
她说:“继军是个好孩子,月英太小不懂事,您大人有大量,委屈一下继军吧。”
韩氏的苦口婆心真的打动了苗铁匠,把女婿叫来训斥了一顿。
“你去也得去!不去也得去!要不然就卷铺盖滚蛋,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女婿,你也没有我这样的丈人!”
继军低着头,像一只斗败的公鸡。
第四天的时候月英终于如愿以偿了,当继军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,她仿佛等了他一千年,那种感觉是惊喜,也是一种无法忍耐的焦渴。
关上门的一瞬间,继军深深把她纳进了怀里,一张温热的嘴唇亲向了她的脸,呼吸急促,通红的脸颊像公鸡头上的冠子。
月英浑身颤抖,慵懒的身体软绵绵的,心房如同大海上随风颠簸的一叶孤舟。
继军毫不客气抱起她,放在土炕上,笨拙地脱去她的棉衣棉裤,女人丰润白皙的身体果露出来。
月英看到天晴了,一束阳光照进房间,火辣辣迎在身上,烧得发痛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大院的西厢房里传出一声凄楚的呼叫,叫声很小。
只有看门狗竖起耳朵听了听,知道是主人的声音,却懒得吼,然后继续打它的瞌睡。,
继军有点后悔,过七之间的男女是不能产生感情的,明知道自己对眼前的女人升起了一股依恋,却不能明显表露出来。
两个人穿上了衣服,月英终于明白了过七的含义,原来是这样的。
开始的时候有一点点痛,撕心裂肺,痛苦过后就是雨过天晴的舒畅,心也随着荡漾起来,人如同腾云驾雾一般,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。
月英笑了笑,问继军:“你跟俺姐晚上也是这样吗?”
继军说:“结婚一个月了,我从来没有碰过她。”
月英问为啥,继军说:“我发过誓言,这辈子非处女不娶。”